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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性症（Transsexualism，已过时）

历史术语

"易性症"（Transsexualism）是 ICD-10 及更早期分类系统中使用的诊断名称。ICD-11（2019 年正式发布，2022 年生效）已将其替换为"性别不一致（Gender Incongruence）"，并从精神障碍章节移至"性健康相关状况"。DSM 系统在 DSM-5（2013）中使用"性别不安（Gender Dysphoria，GD）"替代了更早的"性别认同障碍（Gender Identity Disorder）"。

免责声明

本词条整理历史名称的演变，协助处理旧病历、研究或医疗资料；不构成诊断依据。如需医疗评估，请咨询持证专业人员。

DSM-5-TR 视角

DSM-5-TR 不使用"易性症"术语，而采用"性别不安（Gender Dysphoria，GD）"作为正式诊断名称。6

主要更新包括：

  • 去病理化倾向：术语从"障碍"（Disorder）转向"不安"（Dysphoria），强调的是性别不一致带来的痛苦，而非跨性别身份本身
  • 痛苦聚焦：诊断标准聚焦于因性别不一致而产生的临床显著痛苦或功能受损，而非单纯的性别认同与指定性别不符
  • 年龄分层：区分儿童与青少年/成人的诊断标准，承认不同发展阶段的表现差异
  • 文化敏感性：纳入文化背景对性别体验与表达的影响，避免以单一西方中心视角定义诊断

DSM-5-TR 将性别不安作为独立诊断章节，与抑郁、焦虑等障碍并列，强调跨学科合作与肯认式照护（Gender-Affirming Care）的重要性。

ICD-11 视角

ICD-11 采用"HA60 性别不一致（Gender Incongruence）"作为正式编码与名称，完全废弃"易性症"等旧称。7

ICD-11 与 ICD-10 的差异

  • ICD-10（F64.0）：将"易性症"作为"成人人格与行为障碍"的子类别，编码为 F64.0，归入"性别认同障碍（Gender Identity Disorders）"
  • ICD-11（HA60）：独立诊断类别"性别不一致"，归入"性健康相关状况"章节，完全移出精神、行为或神经发育障碍章节

ICD-11 的改进

  • 去精神病理化：将性别不一致从精神障碍中移除，减少污名并促进医疗可及性
  • 简化诊断标准：
    • 体验的性别与指定性别显著且持续的不一致（至少持续数月）
    • 强烈希望被当作所体验的性别对待，可能包括寻求医疗支持
    • 不要求特定痛苦标准，但医疗支持需求本身可作为诊断依据
  • 生命全周期覆盖：
    • HA60：青少年与成人性别不一致
    • HA61：儿童期性别不一致
  • 文化包容性：承认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性别体验与表达多样性，避免以西方二元性别模型为唯一标准

现代对应诊断与评估要点

诊断对应

旧病历评估要点

  • 比对症状描述：将易性症时期的临床记录与现代性别不一致/性别不安标准对照，确认是否符合当前诊断
  • 评估痛苦与功能受损：ICD-10 易性症标准包含"希望通过荷尔蒙治疗或手术改变身体"，现代标准扩展至更广泛的社会转变需求与痛苦评估
  • 区分性别不一致与精神障碍：旧病历可能将易性症与其他精神障碍混淆，需重新评估是否存在独立的抑郁、焦虑或创伤相关障碍
  • 创伤与歧视的影响：使用创伤知情框架，评估社会歧视、家庭拒绝、医疗创伤对症状的影响

临床评估建议

  • 肯认式评估：以个体自述的性别身份为起点，评估医疗与社会支持需求，而非质疑或"证实"其性别身份
  • 多维度评估：
    • 性别认同的稳定性与持续时间
    • 社会角色转变的愿望与计划
    • 医疗干预需求（社会转变、荷尔蒙治疗、手术）
    • 共病评估：抑郁、焦虑、创伤、物质使用等
  • 跨学科协作：精神科、内分泌科、外科、心理治疗与社会工作团队协作，提供综合照护
  • 知情同意：确保个体充分理解医疗干预的风险、收益与替代方案，尊重自主决策权

争议与风险

"易性症"术语的问题

  • 病理化标签："易性症"将跨性别身份本身视为精神障碍，加深污名并阻碍求助
  • 二元性别假设：旧标准假设"从一个性别完全转变为另一个性别"，忽略非二元、流性或其他多元性别认同
  • 强制医疗模型：ICD-10 易性症标准强调"希望通过医疗手段改变身体"，排除不需要或无法获得医疗干预的跨性别人群
  • 与性取向混淆：早期分类系统（如 ICD-9）曾将易性症与同性恋等性取向议题混淆，加深对跨性别群体的误解

诊断标准演变的争议

从 ICD-9 到 ICD-11，易性症/性别不一致诊断标准的演变引发以下争议：

  1. 去病理化的时机与程度：
    • 支持者认为 ICD-11 移除精神障碍标签有助于减少污名、促进医疗可及性
    • 批评者担忧医疗保险可能以"非疾病"为由拒绝覆盖性别肯认医疗
  2. 痛苦标准的必要性：
    • DSM-5 要求"临床显著痛苦"，可能排除已通过社会支持缓解痛苦但仍需医疗的个体
    • ICD-11 不强制痛苦标准，以医疗支持需求为诊断依据，更具包容性
  3. 儿童性别认同的评估：
    • 儿童期性别认同的稳定性存在争议，部分儿童的性别体验可能随发展变化
    • 现代标准强调支持性观察与可逆干预（如社会转变、青春期抑制剂），避免过早不可逆干预
  4. 文化与社会因素：
    • 性别体验与表达受文化、宗教、社会经济背景深刻影响，单一诊断标准可能无法适用所有文化
    • 需更多跨文化研究与本土化评估工具

社群与语言建议

与医护人员沟通

  • 使用现代术语：主动说明"性别不一致"或"性别不安"是易性症的现代名称，避免医护误解旧病历
  • 提供症状示例：具体描述性别不一致带来的痛苦、医疗需求、社会支持需求，而非仅说"易性症"
  • 强调功能受损：说明症状如何影响日常生活、心理健康、人际关系与社会适应
  • 整理时间轴：若旧病历使用易性症诊断，整理性别认同发展历程、医疗史与社会转变经历，帮助新团队评估

教育与倡导

  • 澄清媒体误解：向大众说明跨性别身份不是精神疾病，诊断聚焦于医疗支持需求而非身份本身
  • 区分性别认同与性取向：性别认同（跨性别/顺性别）与性取向（同性恋/异性恋/双性恋等）是独立维度
  • 倡导肯认式照护：强调社会支持、医疗可及性与尊重自主决策权对改善跨性别群体生活质量的重要性
  • 尊重自我认同：部分社群成员可能因旧病历使用"易性症"术语，应尊重个人选择，同时在临床场景使用现代诊断名称

记录与存档

  • 记录转换：整理旧诊断名称（易性症）与新诊断（性别不一致/性别不安）的对应关系，有助于向新医疗团队说明早期评估背景
  • 保留历史文档：保存易性症时期的诊断报告与治疗记录，作为性别认同发展与医疗史的历史证据
  • 更新医疗摘要：请求医疗团队在病历摘要中使用 ICD-11 或 DSM-5-TR 的现代编码

历史概述

早期术语起源

  • 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初：早期性学研究者（如 Magnus Hirschfeld）使用 "Transsexualismus" 等术语描述性别认同与指定性别不符的现象，与"transvestism"（易装）区分。1
  • 1950-1960 年代：Harry Benjamin 医生推广"transsexualism"术语，强调医疗干预（荷尔蒙治疗、性别确认手术）的必要性，奠定现代跨性别医疗的基础。2

ICD-9（1977）：首次独立诊断

ICD-9 首次将"易性症（Transsexualism）"列为独立诊断，编码 302.5，归入"性偏离与障碍（Sexual Deviations and Disorders）"章节。3

诊断标准：

  • 对自己解剖性别的持续性不适与不恰当感
  • 希望通过荷尔蒙治疗与手术改变身体，以尽可能与所体验的性别一致
  • 症状至少持续两年

局限性：

  • 将易性症归入"性偏离"，与性取向相关诊断混淆，加深污名
  • 强制医疗模型：要求"希望通过手术改变身体"，排除不需要或无法获得手术的个体

ICD-10（1992）：术语细化

ICD-10 将易性症编码为 F64.0，归入"性别认同障碍（Gender Identity Disorders）"章节，与"双重角色易装（Dual-role Transvestism）"（F64.1）、"儿童期性别认同障碍"（F64.2）并列。4

诊断标准：

  • 标准 A：希望作为异性成员生活与被接纳的愿望，通常伴随希望通过手术或荷尔蒙治疗改变身体的愿望
  • 标准 B：跨性别认同至少持续两年
  • 标准 C：不是其他精神障碍（如精神分裂症）的症状，与双性条件无关

改进与局限：

  • 改进：移除"性偏离"标签，使用"性别认同障碍"，减少与性取向的混淆
  • 局限：
    • 仍归入精神障碍章节，维持病理化框架
    • 强调"希望通过手术改变身体"，排除非医疗干预的跨性别人群
    • 二元性别假设：标准描述"异性成员"，未承认非二元性别认同

DSM 系统演变

DSM 系统未使用"易性症"术语，而采用以下演变：

  • DSM-III（1980）："易性症（Transsexualism）"，编码 302.5x，归入"性别认同障碍"
  • DSM-III-R（1987）："性别认同障碍（Gender Identity Disorder）"，编码 302.85（成人）、302.6（儿童），统一术语
  • DSM-IV（1994）与 DSM-IV-TR（2000）：延续"性别认同障碍"，区分儿童、青少年/成人标准
  • DSM-5（2013）："性别不安（Gender Dysphoria）"，独立诊断章节，强调痛苦而非身份本身5
  • DSM-5-TR（2022）：延续 DSM-5 框架，更新文化敏感性与共病评估6

诊断标准演变的核心趋势

从 ICD-9 到 ICD-11，易性症/性别不一致诊断标准的演变体现以下趋势：

  1. 从性偏离到性健康：从"性偏离与障碍"（ICD-9）到"性别认同障碍"（ICD-10）再到"性健康相关状况"（ICD-11），逐步去病理化
  2. 从强制医疗到自主需求：从要求"希望通过手术改变身体"（ICD-9/10）到承认多元医疗需求与社会转变（ICD-11）
  3. 从二元到多元：从"异性成员"（ICD-10）到承认非二元、流性等多元性别认同（ICD-11）
  4. 从痛苦到支持：从强调"不适"（ICD-9/10）到聚焦"医疗支持需求"（ICD-11），减少污名并促进医疗可及性
  5. 文化敏感性提升：ICD-11 与 DSM-5-TR 纳入文化背景对性别体验的影响，避免以西方中心视角定义诊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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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与延伸阅读

  1. Hirschfeld, M. (1923). Die intersexuelle Konstitution. Jahrbuch für sexuelle Zwischenstufen, 23, 3-27. ↩

  2. Benjamin, H. (1966). The Transsexual Phenomenon. Julian Press. ↩

  3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 (1977).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, 9th Revision (ICD-9)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 ↩

  4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 (1992). The ICD-10 Classification of Mental and Behavioural Disorders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 ↩

  5.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. (2013).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(5th ed.). American Psychiatric Publishing. ↩

  6.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. (2022).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(5th ed., text rev.). American Psychiatric Publishing. ↩↩

  7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 (2022). ICD-11 for Mortality and Morbidity Statistics (Version 2022)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 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