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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格障碍（Personality Disorders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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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述

人格障碍（Personality Disorders, PD）是一组以 长期、僵化且适应不良的认知、情绪、人际关系与行为模式 为特征的精神障碍，这些模式在青少年或成年早期形成，显著偏离文化期待，并导致主观痛苦或功能受损。DSM-5-TR 将人格障碍分为三大组（A 组、B 组、C 组），共 10 种特定类型；ICD-11 则采用维度化评估，强调人格功能受损的严重程度与特质域描述。

诊断要点

DSM-5-TR 摘要

通用诊断标准：

  • 持久的内在体验与行为模式，显著偏离文化期待，表现在以下两个或更多领域：
    1. 认知（对自我、他人与事件的感知与解释）
    2. 情感性（情绪反应的范围、强度、不稳定性与适切性）
    3. 人际功能
    4. 冲动控制
  • 这种模式是不灵活且广泛的，涉及个人与社交情境的多方面。
  • 导致临床上显著的痛苦或社会、职业或其他重要领域的功能受损。
  • 模式稳定且持续时间长，起源可追溯至青少年或成年早期。
  • 不能用其他精神障碍更好解释。
  • 不是物质使用或一般医学状况的直接生理效应。

DSM-5-TR 三组分类：

A 组（奇异/怪异）：

B 组（戏剧性/情绪化/不稳定）：

C 组（焦虑/恐惧）：

其他特定/未特定类别：

ICD-11 摘要

人格障碍（6D10-6D11）：

  • ICD-11 采用维度化模型，首先评估 人格功能受损的严重程度：
    • 轻度（6D10.0）
    • 中度（6D10.1）
    • 重度（6D10.2）
  • 然后根据需要标注 显著的人格特质域：
    • 负性情感（Negative Affectivity）
    • 疏离（Detachment）
    • 去抑制（Disinhibition）
    • 对抗（Dissociality）
    • 失调（Anankastia）
    • 边缘样模式（Borderline Pattern）：作为特殊限定符
  • 边缘样模式（6D11.5）：ICD-11 保留为特定限定符，标识情绪不稳定、自我伤害、被抛弃恐惧与不稳定关系模式。

差异说明

  • DSM-5-TR：类别化分类，10 种特定人格障碍分为三组，诊断需符合特定条目数。
  • ICD-11：维度化评估，强调功能受损程度 + 特质域描述，更灵活但需临床整合判断。
  • 实践中：两者可互补使用，DSM 分类便于沟通与文献检索，ICD 维度化有助于复杂共病与严重度评估。

临床表现

  • 认知模式：对自我、他人与世界的持久扭曲认知（如过度不信任、夸大自我重要性、持续自卑）。
  • 情绪调节：情绪反应强度、不稳定性或受限（如 BPD 的快速情绪波动、分裂样的情感平淡）。
  • 人际关系：长期模式化的人际困难（如依赖、疏离、剥削、理想化-贬低交替）。
  • 冲动控制：鲁莽行为、自伤、物质滥用或其他冲动性问题（尤其 B 组）。
  • 功能受损：职业、社交、亲密关系持续受影响，主观痛苦或社会适应困难。

流行病学与病程

  • 流行率：人格障碍整体终身患病率约 9-15%；具体类型差异显著（如 BPD 约 1-2%，OCPD 约 2-7%）。
  • 性别分布：BPD、HPD 女性就诊率较高；ASPD、OCPD、分裂样 PD 男性较多；但实际患病率性别差异可能小于临床样本显示。
  • 年龄特征：多在青少年或成年早期显现，中年后部分症状可能减轻（尤其 B 组），但核心人际与自我议题常持续。
  • 病程：慢性且稳定，长期心理治疗可显著改善功能与生活质量；未经治疗者可能持续痛苦、共病加重与社会功能退化。

鉴别诊断

  • 其他精神障碍：
    • 双相障碍、抑郁障碍、焦虑障碍：需区分急性发作与长期人格模式。
    • 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：A 组人格障碍可能有类似表现，但无持续精神病性症状。
    • 解离性障碍（DID/OSDD）：需区分身份状态分化与人格模式僵化。
  • 物质诱发或医学状况：物质使用、甲状腺功能异常、神经系统疾病等可能模拟人格改变。
  • 发育阶段与文化背景：青少年身份探索、文化特定行为模式不应轻易诊断为人格障碍。

共病与风险管理

常见共病

风险管理重点

  • 自杀与自伤风险：B 组（尤其 BPD）自杀率显著高于一般人群，需建立安全计划、限制致命手段、密切随访。
  • 暴力与法律风险：ASPD 需评估攻击性、犯罪行为风险，必要时协调司法与精神卫生系统。
  • 治疗依从性：人格障碍患者常有治疗中断、关系冲突或边界挑战，需建立一致性治疗框架与支持团队。

治疗与支持

心理治疗

针对特定人格障碍的循证疗法：

  • 边缘性人格障碍（BPD）：
    • 辩证行为疗法（DBT）：情绪调节、冲动控制、人际效能
    • 心理化取向治疗（MBT）：增强心智化能力
    • 移情焦点心理治疗（TFP）：处理分裂与投射
    • 图式疗法（Schema Therapy）：识别与修正早期适应不良图式
  • 其他人格障碍：
    • 认知行为疗法（CBT）：修正认知扭曲与行为模式
    • 动力学心理治疗：探索潜意识冲突与依恋模式
    • 人际治疗：改善关系功能

药物治疗

  • 无特效药物：人格障碍本身无专门药物治疗。
  • 针对共病与症状：
    • 抗抑郁药（SSRIs）：抑郁、焦虑症状
    • 情绪稳定剂（锂盐、抗癫痫药）：情绪不稳定、冲动性
    • 抗精神病药（低剂量）：短暂精神病性症状、严重焦虑
  • 注意事项：药物需谨慎使用，监测依赖风险（尤其苯二氮卓类）与自伤可能性。

自助与社区资源

  • 心理教育：了解人格障碍特征，减少自责与污名。
  • 技能训练：DBT 技能（接地、情绪调节、人际效能）可通过工作手册自学。
  • 同伴支持：在线或线下支持小组，分享经验与应对策略。
  • 危机管理：建立个人安全计划，识别触发因素，准备替代应对（如感官调节、呼吸练习）。

社群与临床语境

  • 系统视角：多意识体系统中，不同成员可能表现出不同的人格特质或应对模式；需区分系统内部多样性与人格障碍的僵化模式。
  • 去污名化：人格障碍诊断常被误解为"无法改变"或"操纵性"，实际上是复杂的神经生物学、早期经验与社会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。
  • 创伤知情原则：许多人格障碍患者有早期创伤史，治疗需强调安全、信任、选择权与协作。
  • 长期治疗承诺：人格障碍治疗通常需要数年持续工作，强调治疗关系的稳定性与一致性。

相关条目

A 组人格障碍（奇异/怪异）

B 组人格障碍（戏剧性/情绪化/不稳定）

C 组人格障碍（焦虑/恐惧）

其他特定/未特定类别

共病与治疗相关

导览

参考与延伸阅读

  1.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. (2022).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(5th ed., text rev.).
  2.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 (2019). ICD-11 for Mortality and Morbidity Statistics.
  3. Tyrer, P., Reed, G. M., & Crawford, M. J. (2015). Classification, assessment, prevalence, and effect of personality disorder. The Lancet, 385(9969), 717-726.
  4. Bateman, A., & Fonagy, P. (2016). Mentalization-Based Treatment for Personality Disorders: A Practical Guide. Oxford University Press.
  5. Linehan, M. M. (2014). DBT Skills Training Manual (2nd ed.). Guilford Press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