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相 II 型障碍（Bipolar II Disorder）¶

触发警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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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述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核心特征是 至少一次轻躁狂发作和至少一次重性抑郁发作,这是与双相 I 型障碍的主要区别。¹ 双相 II 型障碍的患者 从未经历过躁狂发作,但轻躁狂发作的存在将其与单纯的重度抑郁障碍区分开来。尽管轻躁狂的症状较躁狂轻微,不会导致严重的功能损害或需要住院,但双相 II 型障碍的 抑郁发作往往更频繁、更持久且更严重,对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功能产生深远影响。双相 II 型障碍的自杀风险 不低于甚至可能高于 双相 I 型障碍,需要密切监测和积极治疗。³ ICD-11 将双相 II 型障碍编码为 6A61,强调轻躁狂与抑郁发作的交替出现。²

诊断要点¶

DSM-5-TR 诊断标准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诊断要求满足以下条件:

至少一次轻躁狂发作:持续至少 4 天,出现异常且持续的情绪高涨、扩张或易激惹,以及异常且持续的活动或精力增加。至少 3 项(或 4 项,若情绪仅为易激惹)轻躁狂症状(自尊膨胀、睡眠需求减少、言语增多、思维奔逸、注意分散、目标导向活动增加或精神运动性激越、冲动高风险行为)。轻躁狂发作的功能变化对熟悉个体的人来说是可观察的,但 不足以导致严重功能受损或需要住院,也 无精神病性症状。
至少一次重性抑郁发作:持续至少 2 周,出现抑郁心境或兴趣/愉悦感丧失,伴至少 5 项抑郁症状(体重或食欲变化、失眠或过度睡眠、精神运动性激越或迟滞、疲劳或精力丧失、无价值感或过度罪恶感、思维或注意力困难、反复出现死亡想法或自杀意念)。抑郁发作导致 显著的功能损害。
从未出现过躁狂发作:这是与双相 I 型障碍的关键区别。若患者曾经历过躁狂发作,则应诊断为双相 I 型障碍。
排除其他精神障碍:症状不能更好地由分裂情感性障碍、精神分裂症、精神分裂样障碍、妄想障碍或其他精神病性障碍谱系解释。
排除物质或躯体因素:症状不能归因于物质(药物滥用、药物治疗)或其他医学状况的直接生理效应。¹

ICD-11 诊断要点¶

ICD-11 将双相 II 型障碍归类为 双相或相关障碍(6A61),诊断强调:

轻躁狂发作:持续至少数日(通常 4 天或更长)的情绪高涨或易激惹,伴活动水平和精力增加,但严重度不及躁狂发作。
重性抑郁发作:持续至少 2 周的抑郁心境或快感缺失,伴多项抑郁症状和显著功能损害。
从未出现过躁狂发作:这是与双相 I 型障碍的核心区别。
病程特征:可标注当前或最近的发作类型(轻躁狂、抑郁、缓解),并附加精神病性症状(若在抑郁发作期间出现)、躯体疾病或物质因素的说明。²

DSM-5-TR 与 ICD-11 的差异¶

持续时间:DSM-5-TR 明确要求轻躁狂发作至少 4 天,重性抑郁发作至少 2 周;ICD-11 较为灵活,但通常遵循类似标准。
症状数量:DSM-5-TR 明确要求轻躁狂至少 3 项(或 4 项)症状,抑郁至少 5 项症状;ICD-11 更侧重临床判断和功能影响。
修饰语:两者均允许附加修饰语(如快速循环、伴焦虑困扰、伴精神病性症状),以描述临床异质性。¹²

临床表现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临床表现以 频繁且严重的抑郁发作 为主,轻躁狂发作相对较短且不易被患者或家属察觉。

轻躁狂发作期¶

情绪高涨或易激惹:感到异常愉快、精力充沛、自信增强,或变得易怒和冲动。
思维加快:思维跳跃较快,对话中可能频繁转换话题,但不及躁狂发作时的思维奔逸。
睡眠需求减少:每天睡眠时间减少(如 4-5 小时),但仍感精力充沛。
目标导向活动增加:社交活动增加,工作效率提高,可能同时启动多个项目。
冲动行为:可能出现冲动消费、冒险决策或性行为增加,但程度较躁狂轻。
功能保持:轻躁狂期间,患者通常能够维持社会和职业功能,不需要住院,也无精神病性症状。
低识别度:轻躁狂期间的高效率和积极情绪可能被患者或他人视为"正常状态"甚至"理想状态",导致轻躁狂发作 常被忽视或误诊。¹

抑郁发作期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抑郁发作往往 更频繁、更持久且更严重,是患者寻求治疗的主要原因。

心境低落:持续的悲伤、空虚或绝望感,可能伴随哭泣或情绪麻木。
快感缺失:对几乎所有活动失去兴趣或愉悦感,包括以往喜欢的爱好、社交或性行为。
疲惫与能量丧失:即使休息也感到极度疲劳,难以完成日常任务。
认知困难:注意力、记忆力和决策能力下降,影响工作和学业表现。
罪恶感或无价值感:过度自责,认为自己是他人的负担,对未来感到绝望。
睡眠障碍:失眠(难以入睡、早醒)或过度睡眠(嗜睡但仍感疲劳)。
食欲和体重变化:食欲减退或增加,导致体重显著下降或增加。
精神运动性变化:精神运动性迟滞(动作缓慢、反应迟钝)或激越(坐立不安、搓手)。
自杀意念:反复出现死亡想法、自杀意念或自杀计划,自杀风险极高,需立即干预。¹

混合特征¶

部分患者在抑郁发作期间,可能出现轻躁狂症状(如思维加快、精神运动性激越),这种 混合特征 使自杀风险显著增加,需要密切监测。³

功能影响¶

社会和职业功能损害:抑郁发作期间,患者可能无法履行工作、学业或家庭职责,导致长期缺勤、学业中断或失业。
人际关系困难:情绪波动和社交退缩可能损害家庭、友谊和伴侣关系。
生活质量下降:长期的抑郁症状和自杀意念严重影响生活质量,患者可能感到绝望和孤立。
自杀风险:双相 II 型障碍的自杀风险 不低于甚至可能高于 双相 I 型障碍,尤其在抑郁发作和混合特征期间。³

病理机制与背景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情绪波动可能触发解离性症状,尤其在抑郁发作期间,患者可能体验到 人格解体(感觉自己不真实)或 现实解体(感觉周围环境不真实)。对 多意识体系统 而言,不同意识单元可能对轻躁狂或抑郁阶段的记忆与决策承受差异,这需要系统内成员建立 共享监测机制 与 安全计划,以应对情绪波动带来的风险。

流行病学与病程¶

患病率:双相 II 型障碍的终身患病率约为 0.4%-0.8%,女性患病率略高于男性。³
起病年龄:多数患者在 青春期至成年早期(15-25 岁)首次发病,但也可在儿童期或中年后起病。首次发作通常是抑郁发作,轻躁狂发作可能在数年后才出现。
病程特点:病程呈 反复发作 模式,抑郁发作通常比轻躁狂发作更频繁、更持久。部分患者表现为 快速循环(1 年内至少 4 次心境发作,包括轻躁狂和抑郁)。
预后:系统性药物治疗和心理社会干预可减少复发,但双相 II 型障碍通常需要 终身管理。未经治疗时,双相 II 型障碍可能转化为双相 I 型障碍(约 5%-15% 的患者)。³

鉴别诊断¶

与其他双相障碍的区别¶

双相 I 型障碍:双相 I 型障碍的患者至少经历过一次躁狂发作,而双相 II 型障碍的患者仅经历轻躁狂发作。双相 II 型障碍的抑郁发作通常更频繁、更严重。
环性心境障碍:环性心境障碍的情绪波动较轻,持续至少 2 年,未达到轻躁狂或重性抑郁发作的标准。

与其他障碍的区别¶

重度抑郁障碍:双相 II 型障碍至少出现过一次轻躁狂发作,而重度抑郁障碍仅有抑郁发作。许多双相 II 型障碍患者最初被误诊为重度抑郁障碍,因为轻躁狂发作常被忽视。
情绪不稳定型人格障碍(BPD):双相 II 型障碍的情绪变化持续数日或数周,呈周期性;BPD 的情绪波动通常在数小时内发生,由人际事件触发。
ADHD:ADHD 的注意力分散和冲动行为是慢性、持续的;双相 II 型障碍的症状呈发作性,伴明显的情绪高涨或低落。
物质/药物诱发:需排除兴奋剂、抗抑郁药、甲状腺激素或皮质类固醇等物质直接导致的轻躁狂症状。
神经系统疾病:需排除甲状腺功能异常、颞叶癫痫、多发性硬化等可能引起类似症状的疾病。¹

共病与风险管理¶

常见共病¶

焦虑障碍:包括广泛性焦虑障碍、惊恐障碍、社交焦虑障碍等,在双相 II 型障碍中非常常见(约 50%-70%),显著影响治疗预后。
物质使用障碍:酒精、大麻、兴奋剂等物质滥用可能用于自我治疗抑郁或焦虑症状,但会恶化病程和增加自杀风险。
进食障碍:尤其是暴食障碍和神经性贪食症,在双相 II 型障碍女性患者中较为常见。
人格障碍:尤其是边缘性人格障碍,可能与双相 II 型障碍共病,增加诊断和治疗的复杂性。
躯体疾病:包括肥胖、糖尿病、心血管疾病等,部分与药物副作用或生活方式有关。³

风险管理¶

自杀风险:双相 II 型障碍患者的自杀风险极高,尤其在抑郁发作、混合特征或快速循环期间。需制定 危机计划,明确紧急联络人和急救资源。
抗抑郁药诱发轻躁狂或快速循环:单独使用抗抑郁药可能诱发轻躁狂或加速心境循环,需与情绪稳定剂联用,并密切监测。
药物副作用监测:锂盐、丙戊酸等药物需定期检验 肾功能、甲状腺功能、肝功能与血药浓度,确保安全有效。
人际冲突:情绪波动和社交退缩可能损害人际关系,家庭成员和朋友需要接受 心理教育,理解疾病特征并提供支持。⁴

治疗与支持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治疗通常需要 药物治疗 和 心理社会干预 的结合,并强调 长期维持治疗 以预防复发。

1. 药物治疗¶

急性抑郁发作¶

双相 II 型障碍的抑郁发作是治疗的主要挑战,因为抗抑郁药单独使用可能诱发轻躁狂或快速循环。

情绪稳定剂:锂盐、拉莫三嗪对双相抑郁有效,拉莫三嗪尤其适用于预防抑郁复发。
非典型抗精神病药:喹硫平、鲁拉西酮、卡匹拉嗪被批准用于双相抑郁,喹硫平的证据最为充分。
抗抑郁药:单独使用抗抑郁药(如 SSRI、SNRI)可能诱发轻躁狂或快速循环,通常需与情绪稳定剂联用,并密切监测。拉莫三嗪与抗抑郁药的联用相对安全。⁴

轻躁狂发作¶

轻躁狂发作的治疗通常无需紧急干预,但需调整药物以预防复发。

情绪稳定剂:锂盐、丙戊酸钠、拉莫三嗪可控制轻躁狂症状并预防复发。
非典型抗精神病药:喹硫平、奥氮平、阿立哌唑等可用于控制轻躁狂,尤其适用于伴焦虑或激越的患者。⁴

维持治疗¶

情绪稳定剂:锂盐、拉莫三嗪是双相 II 型障碍维持治疗的一线选择,锂盐对预防抑郁复发和自杀尤为有效,拉莫三嗪主要预防抑郁复发。
非典型抗精神病药:喹硫平可作为单药或联合治疗的维持方案,尤其适用于伴焦虑或失眠的患者。
定期监测:需检测血药浓度(锂盐、丙戊酸)、肾功能、甲状腺功能、肝功能、血糖和血脂。⁴

2. 心理社会干预¶

认知行为治疗(CBT):帮助患者识别和改变消极思维模式,应对抑郁和焦虑症状,提高药物依从性。
人际与社会节律治疗(IPSRT):通过稳定日常作息(睡眠、进餐、社交活动)来减少心境波动,尤其适合快速循环或混合特征的患者。
家庭聚焦治疗(FFT):帮助家庭成员理解双相障碍,改善沟通,识别早期预警信号,减少复发风险。
复发预警教育:教育患者和家属识别轻躁狂或抑郁的早期症状(如睡眠变化、情绪低落、冲动消费),及时调整治疗方案。⁴

3. 生活方式策略¶

规律睡眠:保持固定的睡眠-觉醒时间,避免睡眠剥夺(可能诱发轻躁狂)或过度睡眠(可能加重抑郁)。
监测情绪日记:记录每日情绪、睡眠、活动量和药物使用,帮助识别触发因素和早期预警信号。
限制酒精和兴奋剂:酒精和咖啡因可能干扰睡眠和情绪稳定,大麻和兴奋剂可能诱发轻躁狂或恶化抑郁。
运动与社交:规律的有氧运动(如快走、游泳)和积极的社交支持有助于缓解抑郁症状。
系统内共享:多意识体系统成员可建立情绪变动信号共享机制,协作应对风险期。

4. 危机管理¶

识别自杀风险:抑郁发作期间的自杀意念需立即联系精神卫生服务或急诊。
混合特征监测:混合特征(抑郁伴思维加快、激越)的自杀风险极高,需密切监测。
安全计划:提前制定危机应对计划,包括紧急联络人、急救资源、药物清单和住院意愿。³

社群与临床语境¶

同侪支持¶

同侪支持团体(如双相障碍互助小组)帮助分享药物副作用、应对抑郁症状与复发预警经验,减少孤立感。
在线社群(如论坛、社交媒体)提供即时支持和信息交流,但需警惕未经证实的治疗建议。

多意识体社群¶

多意识体社群强调尊重不同成员对轻躁狂或抑郁阶段的承受力,避免强迫统一节奏。
系统成员可协作监测睡眠、情绪和自杀风险,建立内部支持网络以应对心境波动。

临床沟通¶

临床沟通需平衡 药物依从性 与 生活目标,鼓励患者主动参与治疗决策(如药物选择、剂量调整)。
医护人员应采用 创伤知情原则,理解患者可能因过去的医疗经历或污名化而对治疗持怀疑态度,建立信任关系至关重要。
轻躁狂的识别与教育:许多患者和家属不认为轻躁狂是"问题",医护人员需耐心解释轻躁狂的长期风险(如快速循环、功能损害)。⁴

参考与延伸阅读¶

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. (2022).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(5^th ed., text rev.). American Psychiatric Publishing. ↩↩↩↩↩↩
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. (2023). ICD-11 for Mortality and Morbidity Statistics: Bipolar or related disorders (6A60–6A6Z). https://icd.who.int/en ↩↩↩
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. (2024, May 10). Bipolar Disorder. https://www.nimh.nih.gov/health/topics/bipolar-disorder ↩↩↩↩↩↩↩
Yatham, L. N., et al. (2021). Canadian Network for Mood and Anxiety Treatments (CANMAT) and 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Bipolar Disorders 2021 guidelines for the management of patients with bipolar disorder. Bipolar Disorders, 23(9), 724–756. ↩↩↩↩↩↩